温正见林老板要听歌，于是顺手打开了车上的音乐播放器。
林老板看得是目瞪口呆。
“哎，看路，看路，别看我啊。”
温正赶忙提醒着，“天马上就黑了，你在第一个服务区停下，换我来开。”
“不至于，你还是先醒醒酒吧。”
林清歌简单回了一句，却也没在乎温正用车载音响糊弄她的事。
车内此刻播放着那首《海阔天空》，音质不错，这得益于姚光孝的大手笔。
温正听着歌，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五百万就卖掉了这首歌，忍不住点燃一根烟，将车窗降下一道小缝隙，外面得嘈杂声顿时涌进了车内。
他笑道：“多亏你当初眼光足够好。”
林清歌冷笑道：“就因为我买了这首歌，帮你解决了燃眉之急，所以才一直没跟我翻脸？”
温正沉默片刻后，点头道：“有一点关系。”
林清歌一针见血道：“其实你心里还是觉得我骗了你不对，但是又碍于良心，以及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太大损失。毕竟你对姚光孝他爸都能那样，对我自然也能拿出最大的宽容。我说的对不？”
温正只是抽着烟，笑而无声。
“严格来说，我也不算骗你，那次在山头给你讲的故事，多半都是真的。谁还没有个叛逆期啊。”
林清歌自言自语地解释。
温正叹道：“咱们都有共同的目标，虽然出发点可能大同小异，但目的绝对一样。所以我知道林云是你弟，且意识到你骗我后，也只是觉得有些不忿，仅此而已。你是老板，自然有你的苦衷。往大了说，咱们也算是合作关系，这点小事于我来说，无关痛痒。”
林清歌神色复杂，欣慰确实有，但眼眸深处却划过一丝失落。
她轻叹一声，喃喃道：“当初给你报名表，一部分原因，是真的挺欣赏你曾经说过的那句话，觉得你并不是无药可救。另外一部分原因在于，你是被王大天当做弃子的人，一个心怀仇恨的人，更容易爆发出无穷的潜力。谁曾想，你自己还挺争气。”
温正轻笑，将手中的烟头扔出窗外，过了半晌才重新升起车窗，车内顿时再次安静下来。
暮色降临，高速上的车却很少，只因大部分想回家的人，此时已经在家里了。
林清歌自问体会不了温正心中的归心似箭，但她不知道的是，如果有可能的话，温正是不想回去了的，因为那个家的人让他感动，却给不了他想要的归属感。
“你就不问问，我问你借了两亿做什么了？”
温正没话找话道。
林清歌纠正道：“是三个亿。”
温正抿嘴一笑道：“我倒是忘记了，你还单独多给了一个亿呢。这事办的漂亮！”
林清歌盯着车灯笼罩处，面无表情，像是在专心致志地开车。
“前段时间，我让赵鑫帮我查了查梁龙和高福顺，结果发现高福顺有大问题，而且我家爆炸也跟他有关。”
温正自言自语着，“本来嘛，我是想自己动手，结果赵鑫抢先一步，还被人当场抓了。我过去之后，高福顺竟然承认了那爆炸与他有关，问你借的那两亿是赎金。”
林清歌冷冷地说道：“别忘记自己的身份，凡是别总想着靠自己暴力解决，事情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。”
温正点头笑道：“高福顺想跟我缓和关系，我同意了。”
他看了眼林清歌，发现对方竟然没半点反应，便继续说道：“你就不担心？”
林清歌白他一眼说道：“我还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？”
“那你就不好奇，我为什么问你借钱？”
温正自己现在挺好奇。
林清歌只回答道：“你的私事，我不想多问。”
温正自找了个没趣，也懒得家丑外扬，毕竟好不容易发了笔横财，还让准丈母娘拿捏在手里，兄弟的救命钱都得借，说出去确实差那么点意思。
林清歌见他没说话，便又挑起话头道：“你让我处理直播平台的事，首场打赏收益拢共一千多万，我都以你的名义捐了。往后你直播时间自己定，原先的标准作废，但待遇给你留着。”
“多谢！”
温正也干巴巴地回复了一句。
两人断断续续地尬聊着，也不算枯燥，时间过得也很快。
十一点多，林清歌将车开进服务区，短暂休息过后，两人互换了位置，温正却没立即出发，而是让她先睡一觉再说。
就这样等林清歌睡醒时，温正已经车开下了高速，正是晨光初现时。
“你啥时候走的？我都没一点反应。”
林清歌打着呵欠问道。
温正将窗户降下来少许，冷风夹杂着雪花猛地灌进车内，冻得两人一个激灵。
他笑道：“刚走两个多小时。”